难忘乡愁——石牌精灵聋哑人

石牌门户网

作者：情未了

难忘乡愁、乡愁难忘，我已经写过石牌的许多人和事了。没有精品力作，都是一些在我心中留存的记忆，自己又不会修辞造句，把每句话说得婉转动听，让它犹如美妙动听的音乐，给人以美的享受，干巴巴的话谁都能说几堆，装上十筐八箩。我左思右想还是不怕你笑话，这也是让我长知识的好平台，为什么没勇气让大家帮我呢，你看，我又纪实性的写下这一篇关于残疾友人的故事，也是我曾有幸遇见和相处过的好人，也许大家都有这个经历，因为他们就在我们身边，和我们零距离，看他们的生活和工作，促进我们更完美的做人做事。纪实文字要负责任，但不纪实性的写我又不会凭空编造得绘声绘色，但我可以保证不会伤害任何人的感情，倘若有过错，你能原谅吗？

盛年时我曾在几个单位做过会计出纳工作。记得不止一次，我的办公室走进两个二、三十岁，很标致的一对男女，他们察言观色后就朝我走近，开始用手语夸我，这才知道是聋哑人，根据他们的比划，又从包里拿出用铜板纸制作的书画作品，要卖给我，一幅从15元到50元不等。当时我并没坐在自己的办公桌边，而是别的同志坐在那儿，单位领导也在场，那时我们企业效益也不太好，单位的正常开支都要经“一枝笔”把关，何况这是与企业经营无关的支出，更要主管财务的领导把关审批，一般都是企业一把手签了“同意”后才能找出纳报销，主管会计也没费用的审批权。看到那书画作品，也还有几分价值，可以在办公厅堂悬挂供大家欣赏，要价却偏高，我们财会工作人员是不能随便买下书画作品，个人收藏不可能，当时我们工资几十元，买不起一幅五十元的画作。我当时被两位缠住，我怎么解释、叫他找就在旁坐着的领导，而他们就是不依不饶，再加上旁边几个同志逗他们，说就是找对人了，我没法脱身，只好向领导求助，经领导表态这才买了几张书画，也算对残疾朋友的一点薄意吧。这时两位年轻人倒说我不诚实，又是写字，又是比划，当他们走岀办公室才竖大指拇感谢我。不知为什么受他们关注的，可能是在场的人，我年龄大点的缘故什么的，猜不透他们呢。

但这不是我写这篇文章的主题，我要说的石牌几个聋哑人的故事。

在小镇上有好几位年长的聋哑人，我一直很敬重他们。真是老天为他们关了一扇门，却给他们开了一扇窗。他们的为人处事和谋生的智商比正常人还强，看到他们之初你根本就不会相信他们既听不见，又不能正常说话。这里我向大家讲几个他们的故事，也算是我对残疾朋友的赞赏，更希望不仅是国家社会在关注他们，我们正常人也应该尊重他们，他们一样是我的父老乡亲。

在山街中段有一个李姓聋哑人，大名李占武，高高的个头还蓄一头如艺人的倒梳的长发，他会刻章、修理钟表。屡见他在寺门口供销社饮食一门市部的廊檐下摆张小长桌，戴上眼镜在那里认真工作。他还爱管“闲事”，每当看见有人争吵或围观，因为当时集贸市场就在寺门口、集街、西街、上正街靠住户的门前，偶尔会发生口角。这李老师就会参与进去一面比划，一面说些一般人听不懂的话，很快围观的人散去，市场上又呈现出交易的和谐气氛。为什么他有魅力呢？原来这李老师曾学过拳法武艺身手不凡，很多人也知道他每天在陶大堰一带空旷地带习武健身，一旦他出手还能制服你呢。有时人们抓住小偷了，他一上去也给制的服服贴贴。

再说一个精通裁缝的汤登甲老师傅，他住在阊门口内的东街中段，在石牌缝纫社上班，缝纫社在上正街与山街子交汇处的丁字路口，最初石牌镇上的农贸市场也在这段街道两旁。街对面是丁大成书铺，许多杂货店、百货疋头店都集中在这里。这位聋哑人汤师傅是很讲究外表整洁的人，他的穿戴很体面，他是“闹腮胡”(络腮胡子)，相貌端庄严肃，他每天都修面，头发向后梳光亮得虱子都会滚下来。汤师傅主要是裁剪下料，当然也能坐缝纫机。去找他做衣服，他手执一个缝纫专用的布条尺，身长裤长、腰围裤脚、领口袖口详细的量体裁衣，把尺码记录在布上。他要先问你做什么样式的服装，中山装、列宁服、解放服，是罩衣是衬衣等资料后，预订取衣日期后你就可以离开店铺了。我们家从父亲到我们几个孩子都会找他订做衣服，特别是冬天的棉衣棉裤更要找汤师傅去订制，他裁剪的样式，大小都是令人很满意的。汤师傅的老伴叫胡家清，也是一个干净利落的人，我们找到他们家里，屋里也收拾得整洁有序，他们也有好几个子女，走出家门也是很干净体面，老伴没职业，就在居委会和我岳母一样瞅点拖谷壳棉壳，粮管所倒包之类的小工做，以补贴家用，抚育儿女。如今几十年过去了，他们的孩子都立业成家到了外地，再没见过他们了，乡里乡亲还真有点思念之情呢，写下这篇短文，更祝福他们：“只要你过得比我好”。

近日有人告诉我在汤师傅家还有老故事这才讲我听，是我将写的文稿征求意见时他们讲我听的，故我也把它记录下来了。在七十年代之初，钟祥服装行业曾请汤师傅参加过全县服装展示会。据汤师傅老伴告诉儿女，汤家应是从江西迁到湖北来的，定居在石牌李家集农村，他的父亲也是裁缝师傅，在一九四三年曾为新四军秘密制作一批服装，交给了部队首长，曾有过历史档案记录，但不知是哪一级政府或组织记载的，他们手中也有过收条，几经转辗，几十年了也没把它放在心上还当回事，也许他们家当时做这个事根本也没想过留名呢。我们今天更应该崇敬老人为革命做过的贡献，向他们致敬！

在我父亲工作的供销社酒厂有个聋哑人钱应大，比我年纪要大点，也是一个干工作的好手，踏实肯干，听从领导安排，还常给别人帮忙干私活，只要你请他做事也是贴心下力的那种人，很受大家喜爱。

关于残疾朋友我还真牢牢记住他们的好，我一九六五年在瓦瓷食品工作，那时力单势薄，喂猪、杀猪的水要从乌湖挑上来，爬那个坡有几百米，我挑一二担还可以，但也相当吃力。后来领导同意我找人帮忙挑水，我找的是集市中段一对盲人夫妻，丈夫姓陈，家里还磨小麦面粉，有几个小孩。这陈师傅如今健在也有九十岁吧，他一担百把斤的水捅，拄一根竹竿帮我们每次至少要从乌湖挑五担水，甚至更多，也只赚几角钱，我心疼他，但又无助，如今回忆起来也只能说声谢谢你盲人大叔！

石牌三喜村有个胖乎乎的聋哑人卖小菜，也是一脸笑容对你，他还帮忙你把那些老叶子、黄叶子揪掉，也是一副好心肠，把菜装进我的篮子里了，他还手比划着说这说那，原来他知道我妻子是食品卖肉签子，他心怎么这样灵呢。

我所工作过的石牌食品营业所也有个聋哑人叫王天才，他的原籍是襄河对岸大柴湖的人因逃水荒和家人到石牌来的。在食品他是一个顶两的工作实干家，而且也很聪明，见人干什么他就学什么，单位请木匠师傅做什么，他就盯住学，自己还自费制了木匠工具，一旦猪圈坏了，房屋须修整他会不声不响的给修好。杀猪的全部工艺程序他都成竹在胸，而且一点不嫌脏怕累，整个猪的去毛过程猪头是最不好整净的，坑坑洼洼的头皮在水烫时也烫不到，没有一番细心很难刮刨干净，别人都干完了活，他还在那整猪头，刨完毛再剖开分离骨肉，可以说真是一个好师傅。曾有几年上级下达有剥猪皮的任务，剥下来的猪皮要一张张的把上面多余的肥膘肉用专用工具铲干净后用盐醃制好了才能送到汉口去，这工作几乎是他包了。杀猪要半夜三四点起来点火烧水，用水要从土机井中一下一下压出来，这些每天重复的工作，不论三伏三九都要做，偷不得一点懒，他没有怨言只有实干。王天才师傅对食品所有的工作差不多都会干并都做的很好，例如铲猪皮上的多余肉就只有他能干。稍有空闲还到前面门市部帮忙搬鸡蛋篓子，整装好的一篓鸡蛋五六十斤，还要堆码几层腾岀地方来，这些体力活他都不在乎，他除了不上柜台营业，单位里出力的活他都参加，那时节也不知怎么会有那么多猪要收，那么多鸡蛋会集中到一起的，现在没有食品营业所了人们还是在吃肉吃鸡蛋，我就有点想不通了是怎么回事呢？

王天才虽不会说话但很懂人情世故，对人也有礼貌，不是那种“无张道野”的人(这是土话，即张牙舞爪横蛮无理的意思)。在食堂买了饭菜他一般会端到自己寝室吃，因为他爱喝酒，总要享受几口，一般也很少过量，一旦多喝了他会发脾气丫丫么么的闹好半天。单位年节也会聚餐打牙祭坐席，他入席了从不先动酒杯筷子，坐在那里要别人招乎他了才跟大家一样拿起筷子端起酒杯吃喝开来，绝不狼吞虎咽，显得很文雅，他不瞎乱掐这夹那，有人奉菜给他，他还一脸笑意感谢你，他总要察言观看大家脸色，显得很拘谨，不如自己一个人在房里吃的痛快。每逢年节放假休息，王天才穿上体面的中山服，脚上穿的黑亮亮的皮鞋，手腕上戴块上海牌手表也很精神抖擞。这时我们用两个大指拇比划、双手合十作揖状，用手示意剪短发的女子，要他去找一个结婚，这时他会很腼腆而又开心的微笑。在这种时候千万别劝他多喝酒，多喝酒了他会闹半天日子发泄心中的郁闷。这礼节上的事又没人教他，而他都心领神会，这真是无师自通。今天，微信圈里还在讲传统，推介好家风，要人们吃要有吃相，坐要有坐相，站要有站相，穿着得体大方，遵守公序良俗未必有人真懂，有人仍我行我素，信马由缰，一个聋哑人的举止行为真令我敬佩。

当然，人都有个个性脾气。我和他相处，认为你只要尊重他的人格，他也与你是朋友，土话说“顺毛摸，不倒他的毛”，就好说好商量，你找他做什么他都可以说赴汤蹈火帮你、听你的，一旦你跟他闹别扭了他也会扳东西发火，嘴里不断地咕咕叨叨没完。这种情况很少见，也只有他不买帐的个别人，他窝着肚子气时这千万别去惹他烦他，一时半辰气消了，他该做什么还是去做什么。和他相处时你要竖大指拇，多夸大，别挑剔他，因为平时你真挑不出他干工作的什么毛病来，为什么不尊重他呢？你不把当同志当朋友当兄弟看待，总想把他挤净榨干那怎么行，什么事都要他去做又不尊重他，人的尊严一旦受不到尊重，也会引起他大发脾气，至使你也难堪，好像挺没面子的。

“乡愁”，我写的都是近几十年所见所闻平民百姓的小人小事，本人不才一生没见过大世面，做的都是帮忙提鞋后根的小事，跑龙套的虾兵蟹卒，过去听领导的话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并努力做好，自己是没什么主见的人。所以胸中无墨写不出长篇大道理的文章，只能给大家做点抛砖引玉的事，请你们去进一步发挥写出真真正正的好作品来供大家享受。我只愿它能勾起你的思絮，把身边的人和事好好回忆下，让百姓也闪光，为人民而歌咏，以增加小镇的靓丽，让乡愁牵挂你和我，圆我们石牌复兴梦。各位看官能否认可？也许我们相隔十里百里千万里，爱无垠，情相连，心相通，我们一齐为幸福美丽的石牌建设献计献策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