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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报石牌] 关于石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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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8 17:04: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石牌籍作家兰台居士)
  想说说我们石牌人,已是由来已久。
  本来是想在“石牌人”前面加上必要的修饰语,但在褒贬的选择上却陷入了泥潭式的苦恼。褒义如可爱的、亲爱的,自豪的、骄傲的,伟大的、光荣的,聪明的、灵巧的,开放的、创新的……一时也难以切中肯綮,又担心他乡人说我太抛。贬义如可恶的、丑陋的,自私的、狭隘的,愚蠢的、颟顸的,封闭的、保守的………半天也是徘徊莫名,何况鄙人就是地道的石牌人,就算而今背井离乡,也不能自己说自己脚大。“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爱这土地爱得深沉”。伟大也好渺小也罢,石牌人就是石牌人。大河上下,长城内外,东西南北中,一说到石牌人,不由人不油然而生敬意。
  石牌,地临汉江之滨。汉江,长江最大的支流,长江乃中华第一大河流,世界第二大河流。仅此一项,石牌人就有骄傲的资本。你不服?也难怪说你是乡下人。很久很久以前,石牌便水陆发达,通商通航,成为经济繁荣的小镇,享有“小汉口”的美称。别的不说,能将“国骂”、“市骂”发扬光大的,就是石牌人。鲁迅称“他妈的”为国骂,说中国人一出门就这样:他妈的,今天的天气真他妈的,要再这样下去,就他妈的妈的了……武汉人发展了国骂,演绎为“个婊子养的”。个婊子养的,不一定是骂人,高兴时“个婊子养的!”便觉得清爽;称赞时“个婊子养的!”表示亲切。池莉有篇小说《不谈爱情》,讲吉玲姐妹用“个婊子养的”相互称呼,吉玲妈妈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提醒一句:“你妈我没当过婊子。”石牌人继承和发展了国骂市骂,变通为“日你妈”。清早见面:“日你妈,您哪吃了早饭啵?”就像武汉人说“个婊子养的”,石牌人说“日你妈”也是一种随意的,有时什么意思也没有。真正恼怒时骂人并不一定用这一句。石牌人发音“日你妈”,并不像普通话那么难听,他们是带着一种尊敬的礼貌的套近乎似的、一种悠闲的乐观的期待的语气。准确的发音应该是中西结合的“AT妈”。实在是“牛”得可以。什么?你说石牌人不文明?我可以两眼瞪直了轻蔑而庄严地向你宣布:你还不配!
  当你随着某种机缘,一脚踏进了石牌镇,你定会被一种古老神奇吸引。你看那黑黪黪的古墙,光秃秃的石板街,那历经沧桑的银杏干裂的躯干,那庭院深深的阴冷的院落……你或许在《红楼梦》里见过,在《家》《春》《秋》里见过,在《大宅门》里见过,在北京古老的胡同里见过,在江南水乡的小镇上见过……石牌,就像一位老态龙钟的还缠着小脚的婆婆,让你有听不完的故事,猜不透的迷。你看,从湿漉漉的铺着青石板的窄窄的巷道里走出来一位老婆婆,她是一个老处女。她从来就没有丈夫,当然她没有子孙后代。一般人称她们“幺姑”,于是,她们便是刘幺姑、王幺姑、李幺姑、周幺姑、宋幺姑……孙辈们则以男性称呼,叫“爹爹”。我一直不明白,这不到10平方公里的小镇,过去竟有那么多永不出嫁的女子。她们是迫于一种传统道德的桎梏,还是自愿坚守珍贵的贞洁?她们是对爱情的绝望,还是对于宗教的虔诚?我问过一些长辈,她们大都归结于“吃斋”的缘故。我不能满足于这个结论。即便是吃斋,为什么表现在女子身上?又为何终生不嫁呢?这里面应该有某种历史的原因,或者说有一定的文化背景。查《钟祥博览》,得到这么一段话:
  清朝初期,此地濒临汉江西岸,岸边有一石头牌坊,河下行船,常以此石头牌坊为标记,停靠装卸货物。牌坊边有茶肆店铺,专供过往船商食宿歇息。传说一天傍晚,雷电大作,暴雨倾盆,波涛汹涌,一只商船于危难之中发现牌坊,停靠抛锚,幸免于难。次日清晨,发现船与石头牌坊相距5里之遥,河床已成了茫茫沙滩。人们遂将石头牌坊简称石牌,沿袭至今。
  “牌坊”有忠孝节义的功德牌坊,也有女子守节的贞洁牌坊。“石牌”之“牌”属于哪一种,还是不得其详。正宗“石牌街上吃商品粮”的,史书记载的忠孝节义的名人,鄙人孤陋寡闻,一时还说不上来。现代史中出了一个毛凯——那是正宗石牌街上吃商品粮的——从抗日战争的新四军鄂豫边区游击支队大队长一直干到建国后民航成都管理局局长,的确是声名赫赫,值得石牌人为之树碑立传。但是,这与“石牌”的牌坊还是没有必然联系。因此,我们不妨大胆将这牌坊与那些“幺姑”们联系起来,似乎更趋于合理性。
  无论是何种因缘,都说明“石牌”历史的印痕非常明显,现代的特色却很清淡。因此,石牌人首先值得骄傲的是先辈们的创业。这小小的古镇上,有的开钱行、有的开花行、有的开染行、有的开油行、有的开酒行、有的开豆腐行……每天是车水马龙,一片兴隆。河东河西,那些外乡人逢年过节扶老携幼都来“赶石牌”。石牌也自然成为经济文化的中心,石牌人也自然高人一头了。久而久之,石牌人就表现出了与众不同的个性特征。
  石牌人最讲面子。讲面子,既建立在他们足不出户上,也建立在他们见多识广上。因为足不出户,因而他们生怕别人说他不知道;因为见多识广,因而他们生怕别人不知道。要是石牌人和外乡人站在一起,你一眼就能认出来:那个说话最多的,知识面最广的;那个天上的事知道一半,地上的事没有不知道的;你刚说起克林顿,他便给你讲莱温斯基的;你还没讲完阿根廷,他便讲起马拉多纳吸毒的;你才羡慕完隐形飞机,他便说他刚从飞机上下来的……石牌普通市民跟外乡镇长乡长在一起,油光闪亮,气派十足,绝对让这些小萝卜头汗颜。就是到了武汉三镇,真正较起劲来,“你以为老子是谁?老子是石牌街上吃商品粮的!”这么一吼,“个婊子养的”也会吓个半懵。讲面子也表现为一种礼节。譬如来了客人,餐馆一座,小姐问:“喝什么酒?”“拿两瓶茅台!”小姐说:“没有。”“到街上去买!”小姐回来说:“街上没卖的。”“就喝石牌酒!”当然这是笑话。石牌人对待客人真的是很讲面子,特别是女婿姑爷。那席面,十碟十盘十碗,像小朋友堆积木,美味佳肴,倾其所有。事先还要精心挑选陪客,十分慎重。直接目的就是得到左邻右舍的啧啧赞美。
  石牌人的面子追溯到实质,其实涵盖着维权意识。石牌人的维权意识,更多情况下,要的是名,不在乎利。聘职啦、提干啦、调资啦、评优啦等等,我不比你差,你行,为什么我就不行?一旦名誉受到侵犯,或翻脸不认人,或猛烈反击。他们会调动一切积极力量,弥补自己失去的利益。有一回,一位40岁左右的女教师符合条件却未评上一级职称,她勃然大怒,直奔钟祥,直奔市委大院,直奔市委书记办公室。工作人员问你找谁,她直呼市委书记大名我找×××。你看这派头,你看这来头,不是省里有人,就是中央有人,你敢怠慢?你先考虑考虑后果!石牌人在这种情况下表现的尤其勇敢。结果自然是石牌人得胜。有一个叫“周癫子”的,几乎是家喻户晓,人称现代“阿凡提”。因为他也是骑着毛驴。这个周癫子,也是侠骨肝胆,路见不平,骑驴上访。只要周癫子不在家,八成是去上访了,不是在武汉,就是在北京。官员们听到“周癫子”,就像贵族听到“佐罗”,心惊胆寒,又无可奈何。所以,在石牌做官,那是如履薄冰,稍不留神,拜拜,下课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中,短短八九年时间,仅教育组长就走马灯式的换了六任,中学校长换了六任。这个频率,比中国足球换主教练还快,比美国总统换届还有规律。你那个组长谁不能做?你那个校长谁不想当?你不好好干,你不顺着我的干,那好,你下来,让我干。李自成进京,请你不要得罪吴三桂。
  石牌人讲究含蓄,讲究幽默。石牌人心里想什么,一般不明说,要达到某个目的,也非常注意艺术形式——
  张三要想天天喝酒,容易!张三提前往酒店门口一站,不一会,李四领着一帮人喝酒来了。
  李四见到张三:“等人么?”
  “王五请我喝酒呢,一会就到。”张三说。
  “等他干嘛,就和我们一起搞。”
  “和你们搞么?”
  “和我们搞!”
  “搞就搞呢。”……
  第二天,张三照例往酒店门口一站。不一会,王五领着一帮人喝酒来了。
  王五见到张三:“等人么?”
  “李四请我喝酒呢,一会就到。”张三说。
  “等他干嘛,就和我们一起搞。”
  “和你们搞么?”
  “和我们搞!”
  “搞就搞呢。”……
  这不,张三是天天酒足饭饱,满脸红光。这是石牌人的艺术,学着点吧,您哪!
  石牌人有优于他人的生活条件,因而生活态度也多数乐观。这种乐观发展下去就成为幽默。闲暇时候,坐在一起,“日白”(胡侃)聊天,哈哈大笑。有个日白大王叫杨鹏,一天,杨鹏从街边经过。“杨鹏,杨鹏,日个白啥……”人们对着杨鹏喊。“AT妈,我哪有时间日白哟,烂泥湖的水干了,人家都在抢鱼哟!”杨鹏理也不理,急匆匆地向前走,唯恐自己抢不到鱼的样子。人们哪有时间日白?一传十,十传百。一批浩浩荡荡的人马奔向烂泥湖。等走到一看:两岸青山相对出,中间湖水泛金波。人们这才知道上了杨鹏的洋当。
  石牌人除了幽默就是精细。自古就有“奸黄陂,狡孝感,又奸又狡是汉川,抵不上石牌一痴汉”的歌谣。石牌人的确是精。就说喝酒,柴湖人是主人先倒,客人再倒。石牌人跟柴湖人不同,石牌人是客人不倒,主人不倒。酒席上,八人一桌。先是“催”一圈,下家喝清斟上家,八杯;再是“碰”一圈,酒往前行,壶往后退,八杯;然后是“点播”一圈,宁冒一方,不冒一家,八杯;最后是“散打”,散打的资格是必须闯过前面两轮。没有半斤八两,叫你“麻都不想麻得”。酒席上全是石牌人,喝着喝着,就成了两个对三个、三个对五个。若是有一两个外地人,石牌人便神奇般磨合在一起,“枪口一律对外”。不用说,首先麻倒的是外地人。民族传统美德此时发挥的淋漓尽致。石牌人精细,不全是“奸”。奸,上了年纪的人表现明显。石牌太太上街买菜,会精挑细选。一朵白菜,她们一定会剥去上面的死叶,剥得全是鲜嫩鲜嫩时才放入称盘。要是买辣椒,卖菜的称好了,她们仍在挑选,临走时两手未过称的辣椒也放在自家菜篮里。卖菜的也只能摇头微笑。其实,卖菜的也留了一手,你称一斤,他只给了八两,加上你两手攥的,最多也就一斤。石牌人对石牌人,永远只能是一比一。
  如今石牌人将这种精细发展成一种高智商,将计就计,将“痴汉”发展成一种品牌——痴汉豆干。这是商业与艺术的完美结合。于是乎,石牌豆腐八面飘香,石牌美名万古流芳。顺便提醒你一句,而今的石牌人大都腰缠万贯,切莫随意跟他们摸麻将。你除了大汗淋漓,深刻体会什么叫财大气粗外,别无所获。
  写到这里,我突然心血来潮,口占一首《满江红》,算作这次涂鸦的收场:
  满江红  赞石牌
  滚滚襄江,淘尽了一方圣地。
  人中人,羞煞孝感,晕倒黄陂。
  车水马龙朝天吼,亭台楼阁拔地起。
  闯江湖,到了东南亚,真神气!
  痴汉干,豆腐皮,
  问神州,谁匹敌?
  泛商海逐浪,长虹贯气。
  说学逗唱占鳌头,销购买卖夺帅旗。
  赌豪情,
  待酒过三巡,醉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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